第(1/3)页 韩阳与宋玉闻声,齐齐转过身来。 宋玉眉头微挑,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。 韩阳虽未刻意展露元婴气息,但修为到了他这般境界,即便内敛如常,那渊渟岳峙般的气度与隐隐引动的灵机,也绝非寻常金丹修士可以等闲视之。 对方不过金丹修为,却直呼他为道友,于修仙界的礼节而言,确有些突兀了。 “哦?” 韩阳神色平静,目光落在那墨袍青年身上,并未显怒意,却自有几分久居上位的沉静与审视。 “这位小友,道友二字,岂是你这金丹小辈能叫的?” 那墨袍青年显然一愣。 柳传一此刻才真正将心神从院内抽离,注意到两人的气息。 他方才心神全系于院内之人,竟是此刻方觉,眼前这两位,尤其是为首那位男子,气息渊深难测,如静海潜流,分明是元婴境界的修为。 “居然是元婴!” 他脸色微变,显然没料到随手拦下的路人有这般境界,但眼中的惊色只是一闪而过,随即又恢复了那抹属于圣地真传的矜持与底气。 不过他神色很快恢复如常,并未露怯,反而上前一步,拱手道: “不敢,原来是位真君前辈,在下失礼了。” 语气虽称敬,姿态却无多少卑躬之色,依旧带着圣地真传惯有的清傲。 柳传一略顿一顿,抬眼看向韩阳,自报家门: “在下天玄圣地,柳传一。” 柳字出口,他稍稍停顿,目光扫过韩阳与宋玉,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。 天玄圣地之名,在东域足以让绝大多数修士动容,更何况他出身圣地长老嫡系,即便面对寻常元婴或小宗长老,也自有其傲然的资本。 “方才贸然出声,实因有事相询,还请真君勿怪。” 他话音平稳,虽口称勿怪,但言辞间那份属于圣地子弟的骄矜,却并未真正收敛。 在他看来,即便对方是元婴真君,面对天玄圣地的名号,也需掂量几分。毕竟,圣地之威,非寻常宗门可比。 宋玉在一旁,嘴角轻轻扯了一下,没说话,只是抱着手臂,一副看好戏的模样。他知道自己这位师弟的性子,也清楚对方这所谓的圣地名号,在韩阳眼中恐怕算不得什么。 韩阳面色未改,只淡淡道: “柳小友寻本座,所为何事?” 柳传一目光扫过二人身后紧闭的院门,又望向韩阳。 “敢问前辈,可认得此院中人?” 他语气虽缓,却难掩其中关切。 那院门之后,是他心心念念之人,自从界海一别,他便念念不忘,好不容易打听到她在此处落脚,便迫不及待赶来,却吃了闭门羹。 此刻见两位修为不凡的修士从隔壁院落出来,自然心生希望,或许他们与院中之人相识。 韩阳与宋玉对视一眼,未立即作答。 宋玉轻咳一声,接话道: “道友,此乃私人居所,院内何人似乎与道友并无干系。道友若有事寻人,不妨待主人愿意相见时再议。” 柳传一眉头微蹙,似欲再言,却终究按下话头,转而道: “是晚辈冒昧了。只是……院中之人与晚辈有些旧谊,此番特来拜会,却不得其门而入。若前辈与她相熟,可否代为传话一二?” 他言语间虽保持礼数,目光却始终不离那扇紧闭的院门,执念之深,可见一斑。 韩阳目光平静看着他,片刻后,只吐出三个字: “你走吧。” 柳传一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,神情一滞,眼底瞬间腾起一丝愠怒。 他身为天玄圣地真传,何曾被人这般不留情面地驱赶? 即便对方是元婴真君,这般态度也未免太过轻慢。 他张了张嘴,似想反驳,却听韩阳声音微沉,再度响起: “让你走。” “你耳朵听不见么?” 柳传一胸口起伏,脸上红白交错,显然怒极,可面对韩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到嘴边的话竟生生卡住,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。 他在界海磨剑三十余载,历险无数,见过凶悍的妖兽,也遇过亡命的修士,却从未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。 不是嚣张,不是挑衅,而是不将他与他的背景放在眼里的平静。 难道自己离东域数十载,外界已变了天? 这位真君,似乎并未将天玄圣地四字,太放在心上。 柳传一强压怒气,声音微哑,仍试图维持住几分体面: “前辈这话,是否有些过分了?” “男女情谊,追求与否,本是私事。” “纵使前辈修为高深,作为外人,恐怕也管不了这般私情吧?” 他试图以情理说服对方,同时也在提醒对方,这是个人私事,外人不宜插手。 韩阳未答,只静静看着他,目光深寂,却让柳传一无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,如寒潭浸骨,悄然漫上脊背。 就在此时,一道苍老嗓音忽然自他耳畔响起,以传音入密之法治直贯识海: “传一,先退。” 柳传一浑身一震,还未及反应,便见侧后方暗影微动,一位身着面容清癯的老者缓步走出。 老者气息深沉如渊,赫然也是一位元婴修士,正是圣地派来暗中护持他的护道人。 元婴老者向韩阳点头。 “道友息怒,是老夫管教不严,让小辈失了礼数。” 他转向柳传一,眼神微凝: “还不向前辈赔礼?” 柳传一终究在老者平静的目光下低了头。他深深吸了口气,抱拳躬身: “是晚辈唐突冒犯,请前辈恕罪。” 元婴老者这才看向韩阳,缓缓道: “年轻人气盛,言语难免失当,还望道友海涵一二。” 就在这时,隔壁院门“吱呀”一声,忽然从内推开一道缝隙。 萧妙音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门后,显然将门外这番动静听了个真切。 知晓是师弟韩阳归来,她心中顿生底气,当下推开半扇门,斜倚门框,得意道: “哟,这不是柳大真传么?” “元婴前辈当面,你也敢这般放肆?还没结婴呢,就威风成这样,若真让你成了真君,岂不是要上天?” “连我都敢撩,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 “知道错了就滚呐,还杵在这儿,等着撩老娘呢?” “回去让柳长老好好管教管教自家子弟,教教他怎么与前辈说话!” “否则,日后出门在外,怕是连怎么得罪人的都不知道。” 萧妙音性子向来直率泼辣,这番话更是说得毫不留情。 韩阳自始至终面无表情,只最后看了柳传一一眼,吐出一个字: “滚!” 柳传一闻声,瞬间破防,脸色惨白,胸口剧烈起伏,羞愤交加,几乎难以自持。 他自幼顺遂,何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过如此直白的羞辱?尤其是这番话还出自他心心念念之人之口。 不过,他终究是圣地真传,心性磨练非比寻常,在最初的失控之后,很快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情绪。 第(1/3)页